邻居(六)
章挚有个五十多岁的老娘,不过并不是亲娘。
章挚上小学时母亲就死了,上初中时父亲就又给他娶回了这个后妈,叫翠馥,
是个寡妇,没儿女。
翠馥开始是想把章挚视为己出,可章挚就是对这个后妈没有好感,从不叫她
声妈,渐渐地两人就由生分而生仇隙,翠馥对章挚刻薄起来。
章挚大二那年,父亲也患病去世了,章挚也就和这个女人再没什么来往了。
「童局长,昨天下班,我看见有个乡下老女人,拦住章挚管他要钱,章挚不
给,那老女人跪在地上抱着章挚的腿不松开。」
打字员小吴偷偷向童艳报告说。
小吴对章挚也有那个意思,可惜剃头挑子一头热,章挚根本看不上她。
小吴不服气鸿鸿一个做过鸡的小乡巴佬夺走她的章挚,更受不了章挚漠视、
瞧不起她的那种眼光,遂对章挚由爱生恨。
「一个讨饭的,向小章要钱小章不给她,这有什么好东说西讲的?」
童艳批评小吴不要总热心别人的隐私。
「您听我说完啊童局长,那个老女人管章挚叫儿子呢。」
小吴神秘兮兮又有点幸灾乐祸地道。
「是么?一定是那个要饭的耍赖,你不要乱讲。」
童艳显得很不耐烦。
小吴讨个没趣,悻悻走开了。
「你娘来找你了?怎么没跟我说啊?」
童艳把章挚叫办公室来,有些不高兴地问。
章挚「扑通」给童艳跪下,吻着童艳的鞋尖,把翠馥的事和盘讲了。
翠馥是某小工厂的工人。
去年厂子倒闭,工人全部失业而且没领到一分钱的救济金,翠馥没办法,只
好在街上摆个擦鞋摊,这段时间市里召开省运会,清理市容把小商小贩都赶回家。
翠馥每天擦鞋的收入刚够维持个温饱,现在鞋不让擦了,才厚着脸皮来找章
挚要生活费。
「我知道了,你去吧没什么事了。」
童艳没对此事表态。
「局长,我给您捏捏脚吧!」
章挚眼露馋相地就要脱童艳的高跟鞋。
「去去去!一会我就要开会。」
童艳轻轻踢开章挚,爱惜地慎怒道。
章挚捧起童艳的脚在脚背上吻了一下,不舍地出去了。
童艳很容易就打听到章挚后娘的情况了,这天中午下班她来到翠馥的擦鞋摊。
三四个擦鞋的妇女都抢着招呼童艳到自己的擦鞋摊坐。
「我去对面餐馆吃饭,你跟我来,到包厢来给我擦鞋。」
童艳走到翠馥面前,高傲地命令道。
翠馥见这么漂亮、高贵的女人照顾她生意,好不感激呀,欢喜地拎起擦鞋箱
跟在童艳后面。
进了餐馆的一间小包厢,童艳要了份鸭肉煲。
翠馥没有把小凳也拿来,就蹲在童艳脚前,捧起童艳的一只脚放在鞋箱上,
准备给童艳擦鞋。
「跪下给我擦!」
童艳边吃着,简洁命令道。
翠馥只稍稍忧郁一下,就乖乖地跪下,表情很尴尬地朝童艳笑笑。
「别弄脏我的袜子,把鞋脱下来拿在手里擦!」
童艳又冷冷地命令说。
翠馥不知怎么,只觉得在这个高贵漂亮的女人面前,她想不顺从都不行。
翠馥就照办地将童艳脚上高跟鞋轻轻脱下。
童艳就蛮横地把这只脚踏在翠馥肩上。
翠馥没反抗,她压根就没想到反抗。
翠馥捧着童艳的高跟鞋,仔细地擦着。
「你是章挚的后娘是吧?」
童艳吃了两口突然问。
「……」
翠馥很吃惊地抬头望着童艳。
「你的情况小章都如实跟我说了。
我批评他了。
我看你这个人还是挺听话的,我可以让小章认你。」
童艳领导语气十足地说。
「你是挚挚的领导吧?我给您磕头了!您要说服挚挚认我这个妈,我愿意给
您当牛做马,天天都为您擦鞋,为您洗衣服,做什么我都愿意!」
翠馥放下手里的鞋趴下就给童艳真的磕头。
童艳的话让她既喜出望外,又感到后怕——刚才她要是稍有点不顺从,可能
就错失了机会。
「让章挚认你是我一句话的事。我现在要你用嘴给我把鞋舔干净!」
童艳把另只脚上的鞋在翠馥的肩上蹭掉,两只脚就都踩到了翠馥的背上。
「我舔我舔!我愿意舔!」
翠馥完全不觉得侮辱,反倒认为童艳是她的贵人。
只要章挚认她了,不求章挚真对她多好,只要管她的吃穿就行了。
翠馥一点也不怀疑这个高贵女人说的话,积极地舔着那鞋子。
现在擦鞋这行竞争也很激烈,还要受到城管的呵斥和地痞的勒索,遇到下雨
天没法摆摊,夏天太热和冬天下雪,行人哪会坐到街头去擦鞋。
翠馥想给人做保姆,年龄又偏大找不到雇主。
翠馥心里倒很希望能给童艳做保姆。
童艳把那煲饭吃了一小半,翠馥已经给她鞋舔了两遍。
「剩的饭给你吃吧。
这是给你的小费。
下午下班你就去找章挚吧。」
童艳朝那饭煲里吐了两口唾沫,蹬上高跟鞋,从坤包里拿出张百元钞扔给翠
馥。
「钱不能要我不敢要!」
翠馥拾起钱递给童艳恳切道。
「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