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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神隐于世
字数：16,863 字


　　　　　　　　　　　 第06章：落日余晖『的夜晚

　　威尔逊山脉，绵延250万平方公里，平均海拔在2000米以上，是艾瑞亚大陆最
大的地行龙生态区。每年从此地捕获的地行龙多达2500头，其中绝大多数佼佼者，
都会被送往艾瑞亚联邦南境昊阳关。此地常年驻守30万以上的重装兵团，是守卫
联邦的中坚力量。——《艾瑞亚联邦图录志》

　　小杰克拉着恩佐，大咧咧地踹开了酒馆的木制门栏。酒醉金迷的世界，让两
人也是倍感新鲜。

　　「欢迎光临树屋酒吧！两位想来点什么呢？」即使是在忙碌中，训练有素的
侍女还是第一时间看见了新来的客人。她转过身，露出一个迷人的微笑，行礼之
余也不动声色地拍掉周围不怀好意的手掌。

　　小杰克略显不好意思地挪开了视角：用料极少的衣料暴露了侍女大片小麦色
的肌肤，显得无比性感诱人。

　　恩佐晃了晃他标志性的金色秀发，露出了一个在圣富尔迷死万千少女的微笑：
「哦，美丽的——侍女小姐。您知道佣兵工会的服务台怎么走么？」

　　「原来是两个小雏鸟。」酒吧中听到这话的人们不约而同想到了这句话。

　　一个身着皮甲的大胡子佣兵猛地高举手中的酒杯：「哈哈哈！刚毕业的小雏
鸟们！欢迎来到树屋酒吧！」

　　「ohhhhhhhhh！」如同一根火柴扔入了柴火堆中，酒吧的气氛立刻被点燃！
喧闹嘈杂声更上了一层台阶！

　　几只粗大的手掌从人群中伸出，不怀好意地把恩佐和小杰克推入酒吧的深处。

　　如此地热情，如此地拥挤……纵使是恩佐的块头也难以在这人潮中控制方向。
两人手舞足蹈，放声大叫，却被更加汹涌的音浪盖过了。

　　越过吧台，瞎眼老板咧嘴一笑，露出一口参差不齐的黄牙。不由分说的，两
人手里被塞了一杯新手礼物——足足一升的淡麦酒。还没来得急尝尝味道，披着
斗篷的小贩又开始向两人兜售各种出人意料的「奇珍」。两人再走过几个拐角，
暗处的铁笼子里不知何种的生物吱吱乱叫，扰人心神。

　　终于，不知是哪位「英雄豪杰」给了两人的后背一巴掌，在人海中沉浮已久
的恩佐和小洛克被拍到了岸上。恩佐晃了晃他的金色头发，意图修正他英俊的形
象。小杰克苍白的脸上亦是没有丝毫血色。

　　「这麦酒看上去不错。」小杰克理了理思绪，总算摆出了一股临危不乱的气
态。

　　「尊敬的客人，还是不要喝那麦酒哦。」酒吧的侍女不知何时出现在了两人
身后，她轻佻地一笑，「刚刚卖魔药的兰伽婆婆似乎往酒中加入了什么。」

　　小杰克听罢，猛地把麦酒放在了一旁的柜台上，避如蛇蝎。一旁的恩佐置若
罔闻，小杰克低头一看，他酒杯中的麦酒只剩了一半。

　　酒吧的侍女见罢，捂嘴偷笑，伸手一指：「客人，前方右拐便是办事处了。」

　　小杰克拉上一旁已然晕乎乎的恩佐，扯下了他手上仅剩一半的麦酒。逃也似
地，奔向后方。

　　佣兵公会的办事处并不大，一块半掩的黑布便标志出了办事处独有的地界。
在树屋的一角，一张硕大的木桌上散落着稀稀拉拉的几份任务，悬赏。

　　「你好，旅客！欢迎来到树屋酒吧，我是佣兵公会的办事人员，有什么可以
帮助你的么？」树屋酒吧的工作人员是个看上去十分严谨的中年人，他的气质和
此地显得十分格格不入。

　　「我们想要登记一下，还有就是购买一个营地今晚的使用权，一共5个人和一
群羊。」小杰克十分迅速地拿出十枚金币放在了桌面上，「您这有医师或者牧师
么，我的朋友喝了几口加料的麦酒。」十枚金币，足够在喂饱办事员的同时，处
理好所有事情。

　　「噢，放松，旅客。我们这有最好的牧师随时待命。」办事员熟练地递给小
杰克一张登记表，当他缩回手时，桌上的金币已然消失不见。

　　露出了个职业性的微笑，办事员又同时递上了几张装饰华丽的表格：「亲爱
的旅客，您对这世界上最自由的工作可有几分了解？」

　　「噢，您已经拥有骑士头衔了么！看来得叫您骑士大人了……」

　　「我们这里注册团队不需要门槛……」

　　「现在注册，还有来自帝都的夫迪奇大师亲自施加防伪标识！」

　　「这绝对是一个明智的选择！我们会选用最好的材质！」

　　「骑士大人你们是要去启东城么？啊，那银杏森林是绝对不能错过的地方！
只要再加10枚金币，来自银杏森林的精灵向导会是您旅途最好的伙伴！」

　　「……」

　　一刻钟后，「落日余晖」湖景最好的营地上燃起了篝火，羊群惬意地卧在一
片干草堆积的草地上。不远处，华丽且干净的兽皮，卷被和靠枕交织成一块无比
奢华的野营聚集地。

　　蒂娜略显担忧地坐在恩佐身旁，刚刚经过治疗的恩佐显然还没清醒过来。艾
伯默默地向篝火中扔了一节木柴，一边的小杰克和露娜丝周边的空气似乎都要凝
结了。

　　叹了口气，艾伯还是打破了眼前的沉默：「所以……小杰克，你花了100多金
币在今晚的营地上？」

　　「准确点，是120个金币。」露娜丝的语气已然冰冷彻骨：「我们的骑士大人，
烧火需要最好的乌冈木。露营地的地毯，皮毛必须是全新的上等品，连给羊群铺
地的干草也是要从南方运来的金芒草。贵族的矜持和慷慨，铺建营地这些小事，
区区十个金币就有平民来替他完成呢。」

　　眼尖的艾伯已然借助篝火的光芒看见小杰克周围地表的一片寒霜。

　　露娜丝略略停顿，又瞪了小杰克一眼：「哦不，您现在还是一个D级的佣兵团
团长了，烫金的佣兵证，夫迪奇大师的防伪标识！明天，我们伟大的团长还重金
聘请了一名来自银杏森林的美丽又神秘的精灵来做他的向导。噢，这或许又是一
场美丽的邂逅呢。」露娜丝展现了一个明媚的微笑，露出了一口森森白牙。

　　艾伯抬起头，看向天空繁星点点。头一回，他对打破这份平静感到十分的后
悔。

　　「……」

　　深夜时分，无论是喧闹，还是一场冷厉的嘲讽都渐渐停息，均匀的呼吸声在
昏暗的大地上响起，艾伯悄悄起身，独自来到了营地旁的湖边。今夜发生的事情
终于停歇，小杰克的钱袋已然收纳在露娜丝的百宝囊中。对于做错的事，小杰克
承认的的确十分干脆。艾伯摇摇头，这也只能算小杰克倒霉，换做是艾伯自己，
也没有足够的把握跳出办事员的连环推销。

　　「荧光术。」艾伯手指轻点，一抹橙色的温暖光辉从他指尖升起。它并不明
亮，但照亮一片书页大小的地方却也足够。

　　除却每日清晨的祷告外，记录笔记也是艾伯每晚必不可少的环节。学者，这
并不只是一个荣誉头衔。自从百年战争里最著名的学者——伦萨*伯格以来，学者
职介的晋升逐渐明确体系。要在至少五门不同职介评测中达到入门阶段，并有3门
以上达到初级门槛并表现良好。而这只是成为一名学者的入门条件。

　　离开圣福尔城，一路向东，在威尔逊山脉和银杏森林之间的官道上继续前行，
便会来到此路上的第一座大城——晨星。在这里，艾伯便可以前往学者协会用各
个职介的凭证兑换入门学者徽章，并同时选择自己探求的方向。

　　探索，发现，记录，整合，在获得学者身份后，每年至少发布5篇以上的研究
论文才能保住徽章而不至于失去。而在艾伯获得一项新的发现，或者创造，亦或
是杰出贡献后，才能到达初级学者评定的门槛。当然，他的主要职介必须突破学
徒等级。

　　停下手中的笔，艾伯默默合上书页。入门只是迈入学者殿堂的大门罢了。唯
有成为初级学者，才能真正踏上学者的道路。作为一贯的优等生，艾伯已然拥有
初级魔法学徒凭证，初级药剂学，初级基础剑术，初级种族语言研究和初级文明
地理研究五个初级凭证，以及基础体能，见习牧师，见习野外生存等数个不同领
域的见习凭证。但如果仔细查看这些凭证，艾伯的未来的道路主要分为两种：魔
剑士和文明研究。只拥有基础体能指标的艾伯是很难在剑术领域有所突破的，而
同时他在魔法方面的天赋却足够他向魔剑士领域发展。而作为打算长年在外旅行
游历的学者，文明研究是最好的选择：艾瑞亚大陆上无数不同的种族足够当代的
学者们花费至少一百年的时间去填补研究领域的空白。

　　但是还不够！在艾伯心中，或许只有综合的初级魔剑士职介和初级文明地理
研究能成为他学者方向的基石，而剩下的空缺——艾伯摸了摸怀中的初级草药学
凭证，精灵草药学可是举世无双的啊。

　　本来在艾伯的计划中，五人小团队到达晨星城后，恩佐和蒂娜定是会朝着艾
薇儿高原进发；小杰克则需要在晨星城获得初级骑士职介得以确保他荣誉骑士的
贵族头衔货真价实；至于露娜丝，她未曾说起，但基本肯定是和小杰克一同行动
的；而自己在获得学者身份后，便会寻找和精灵沟通的机会，以便获得自己最想
要的精灵草药学的学习资格。

　　而如今，似乎这个机会大大提前了。

　　艾伯返回营地，温暖人心的篝火收拢了肆意飞舞的火焰，只留下足够驱散营
地寒冷的块块红斑。天空中，繁星点点，星光灿烂，明天亦是个好天气。

　　　　　　　　　　　　　第07章：银杏林之旅

　　精灵神是至高神灵巧的左手，矮人之神则是他粗壮的右手。祂用大能的右手
在世间第一块泥土上敲打出轮廓，又用满是奥秘的左手按照祂的形象刻画。第一
日，第一块泥土塑造的形象出现了；第二日，西风之神为它送来了第一口气息；
第三日，太阳神的光辉闪耀，为它带来了温度；第四日，震天的雷鸣声响起，为
它覆盖上奇妙的纹路；第五日，血色的洪流在它体内流淌；第六日，漫天的星光
倒映在它的双眼中；到了第七日，至高神即将完成祂的作品。祂的左手砸下，泥
像崩开了无数坚石，那石头掉落在山谷中，化作了矮人；祂用右手一抹，泥像中
被裹挟的草木种子点落于森林，化作了精灵；最后，至高神高声欢唱，泥像剩余
的泥沙被风高高扬起，洒落大地，而这便是诸天万族的由来。

　　——《精灵史纪》初章，创世纪。

　　大抵是清晨时分，一道清冷的微光倔强地从地平线上激射而来，缓缓将夜幕
向两边拉开。那是黎明女神的车驾，祂是太阳神的先锋，要早早将太阳神到来的
消息传播在天空中。

　　落日余晖的湖畔，三三两两的旅人盘坐着，跪坐着——魔法元素唯有在清晨
最为活跃，不论是魔法师还是牧师都不愿错过这一天中最好的修行时刻。

　　艾伯双手轻合，手指抵在脑门上，面对天空屈膝跪坐。晨祷便是向诸神发出
每一天的第一个问候，而诸神的回礼便是祂们掌管的奥秘。这当然远远不如牧师
从诸神处获取的祝福，但是一点点，日积月累，比起依靠自己冥想却是效率高多
了。

　　结束晨祷，艾伯悄悄返回了营地，湖畔还有不少人还在修行，祷告。第一抹
阳光已经在天边闪耀，这时候的落日余晖已经开始了喧闹的序章：原本暗淡的火
堆再次燃起了热烈的火焰，其上的铸铁罐里不知名的白色浓汤发出阵阵异香。

　　艾伯等人的营地里，恩佐一板一眼地挥舞着双手大剑，刚刚开锋的大剑呼啸
着撕裂周围的空气，闪动着道道银光。淡淡的白烟在他周身环绕，这是他身上蒸
腾的水汽，唯有初级战士以上的实力才能展现如此恐怖的肉体力量。

　　小杰克则是单手持剑，站立在一个练习用的假人面前。贵族惯用的单手刺剑，
并不擅长劈砍，如此猛烈的动作很可能损伤狭长的剑身，以至于一些劣质的佩剑
会发生断裂损毁的现象。同属于贵族的优雅，刺剑能优雅地格挡开敌人的武器，
用招式繁多的武技避开对手的层层防护，最后一击刺入要害，获得完全的胜利。
当然，小杰克对此没有丝毫的认同，花样繁多的武技意味着难以在相同时间内锻
炼的和战士武技一样游刃有余，而半吊子的武技更是不堪大用。

　　一如真正贵族的起手式，小杰克定制的刺剑在空气中快速颤抖，划出一连串
绚丽的剑势，华丽，优雅。紧接着，小杰克浑身气质猛地一变，手腕以肉眼难见
的速度快速抖动，刺剑疯狂地刺裂前方的空气，发出尖细的呼啸！一瞬间，假人
的心脏，眼睛，下体等致命部位出现了一个个细小的口子，若仔细查看，创口虽
小，已是入木三分。

　　小杰克的剑术更像是杀人术而不是贵族剑术。艾伯默默地想到，一个拿着刺
剑的盗贼会是个好骑士？天赋树是不是点歪了？

　　就在艾伯准备拿把营地的木剑热热身时，一阵细碎的脚步声传来。脚步声很
轻，不是刻意，而是很自然的样子。轻盈，灵动，与这个营地显得格格不入。艾
伯的耳朵微颤，他周围的风元素还没散尽，很是快速的把脚步声传递而来。

　　他来到营地入口，引入眼帘的是一个俏丽的身影：她有一头淡金色的秀发，
很是爽利地扎着个马尾辫，其下，一把修长的月牙刀十分合身地贴合在腰间。她
的身形比之露娜丝更显高挑，青涩的脸庞上还有淡淡的未褪去的雀斑——作为一
个精灵，她的年纪并不算大。

　　「你好，请问小杰克*雷尔团长在吗？我是此次银杏林两天一夜旅行的向导。」
女精灵的声音清脆，一如林间的甘泉叮咚。

　　女精灵的出场的确惊艳，艾伯一愣神，随后赶忙道：「Almare，我是艾伯*
兰德，欢迎你的到来。嗯，我姑且算是佣兵团的骨干，我们的团长正在晨练，可
能还要一会儿才能结束。」艾伯的右手轻扣胸前，向前一挥，又轻点在脑门上。
这是精灵惯用的问候礼，精通初级文明研究的艾伯用的一丝不差。

　　女精灵十分惊讶地看着艾伯施礼，她的长耳上下轻抖：熟悉精灵礼节的人类
可不多见，只怕又是一名知识渊博的学者。她轻盈地回礼：「Valin n a omenti
emme。森林精灵莹洛*银杏，你叫我莹洛就好了」

　　「莹洛*银杏，好名字。」艾伯心想，森林精灵的姓氏一贯以所在的森林区分，
而『莹洛』在精灵语中有着「落花凭舞之，悠然天地间」的隐喻。

　　艾伯随口一提诗句，莹洛立刻惊为天人，芊细修长的手指半掩住樱口，美丽
的长耳上下舞动，显示出她惊讶的内心——精灵是不会说谎的，一切的情绪都会
很自然地在长耳上显现波动。这是一种本能，很难通过训练来改变。

　　与此同时，在离营地入口不远处，小杰克和恩佐鬼鬼祟祟地从一片遮挡物后
探出头来

　　「精灵女子，果真赏心悦目。你看艾伯的眼神，热切而又充满渴望，丝毫没
有掩饰。」小

　　杰克悄声议论道，不懂声色地抹掉了嘴角的哈喇子。

　　「高难度的啊！」恩佐叹息道，他只听懂了『Almare』，这个精灵常用的问
候语。对于精灵的风土人情，实在是需要专业人士应对。

　　战士的耳朵怎么会不比魔法师类型为主职介的艾伯来的更为灵敏？吃了昨晚
的亏后，恩佐和小杰克痛定思痛，果断决定把出头鸟的机会让给艾伯。看人笑话
总比被人看笑话强。于是，在艾伯走出营地后，两人迅速地用营地的冷水洗刷掉
一身臭汗，衣着得体后，才蹑手蹑脚地靠近营地入口。

　　「你们在干什么呢？」刚刚结束冥想祷告的露娜丝和蒂娜回到营地，远远看
到的便是趴在一处遮挡物后面的两人。

　　小杰克浑身一激灵，赶忙捂住露娜丝的嘴：「这不是昨天约定的向导来了，
艾伯正在和人聊天呢。」

　　露娜丝俏脸一红，立刻拍掉了小杰克伸来的手：「那你这个团长为何不去攀
谈呢，这不是失了礼数么。」

　　「这不是在等你么？术业有专攻，我和精灵可能聊上两句便没话题了。」小
杰克神色一正，立刻收起原本嬉皮笑脸的模样。在这方面，他对可能发生的危险
都有着无比明确的预判。

　　恩佐则是不动声色地为蒂娜拿来了避风的斗篷，他晃了晃淡金色的秀发：
「相对于精灵，我对艾瑞亚联邦的教会有着更多了解和兴趣。」

　　蒂娜微微低下了头，遮掩住了羞红的脸庞。露娜丝轻啐一声，脸上表情毫无
变化，但行走的脚步却也显得欢快了许多。

　　若是门口的艾伯听到了两人的对答，定是要为他们竖上个大拇指，怕是没有
比这更标准的应对方案了。一个能在万花从中生存的雄狮，另一个则是能常年与
带刺的玫瑰相伴的猴头，都是有着常人不及的本事的。

　　4人整理了下衣着，一齐来到了营地入口，小杰克和恩佐率先施礼问候，动作
音调和艾伯丝毫不差，学的那叫个惟妙惟肖。

　　莹洛立刻回礼，大大的眼睛充满了疑惑：今天遇到学者组团了？

　　众人稍加休息，一同享用了落日余晖特色的玉米浓汤，却也熟悉了几分。在
太阳的光芒显得刺眼前，踏上了前往银杏森林的旅程。

　　从落日余晖出发，青石板路慢慢被拥有更为古老纹饰的月长石替代。开阔的
平原退至身后，五彩的小花开始在高高低低的岩石上零星分布，道路变得崎岖了
起来。莹洛欢快地在山路上飞舞，就像是林间的小鹿，不论是粗细不一的枝桠，
亦或是布满青苔岩石，她都能如履平地。再前进数里地，银杏的金色落叶开始在
半空中飞舞。艾伯等人举头眺望，在更高的山峰上，一颗巨大的银杏树紧紧缠绕
在山坡上，她那无比庞大发达的根系将整个山脉布满。

　　「这是我们最古老银杏树，咔萩。相传在精灵纪的第一个周期便在苍晨峰生
根发芽。我们所能看到的只有她浮现在地表的支脉根系，每一条支脉都有20多米
宽，绵延数十里。」莹洛的声音中满是自豪，「曾有位著名的学者来到此地，据
他观测，咔萩的主脉可能如同山脉般粗壮。」

　　「了不起的古树。」恩佐感叹道，「再无敌的军队都无法击败她的屏障。」

　　根据史料记载，世纪战争中，伦萨—伯格学者曾和一支败军逃入此地，与他
同行的有当今艾瑞亚联邦执政官的亲奶奶和她的200人近卫。而在那时，最近的精
灵部队也要3天才能抵达，整座苍晨峰能作战的只有这200败军和咔萩，其余人皆
是些老弱�